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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合小说网 www.hjhzs.com,最快更新盛宠之吻上恶魔小新娘最新章节!

bsp;  “啊?”左晓露雾水,脖子往后缩,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北堂墨一脸肃然,黝黑的深眸像是笼了一层薄雾,却越发迷人了,欲语还休的引诱……

    “你不懂?”浅挑起眉尾,脸容上露出做坏事前的邪鸷神采,“我教你。”

    他把她完全压倒在身下,先用高挺的鼻尖一边轻嗅,一边若有似无的噌她细嫩的面颊,从耳鬓到粉颈。

    再伸出湿滑炙热的舌头,如野兽觅食前般轻轻滑过她白皙的皮肤,小东西比他想象中要甜美。

    左晓露仍旧云里雾中,搞不清楚状况就被他压倒,上下其手,她想反抗,甚至还想过如果他在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就煽他两巴掌再狠狠的踢他的要害!

    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她仅能做的就是不要动……

    他的动作无法让她厌恶,致命的温柔让她沦陷。

    他的体温比冬天妈妈往她被窝里塞的暖水袋舒服多了,熨贴在她身上,无形中几乎要将她灼烧的温度涌遍全身,让她眷恋。

    还有他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眼神,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甚至她能轻易在那双眸子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好像……这一刻他的世界只有她。

    作为回应,左晓露也努力不眨眼,猛盯着他瞧,仿佛他的脸能开出花来似的。

    其实已经懵了。

    所谓的……当机状态。

    试想一个男人正在品尝她的滋味,而那女人却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自己……

    “我说……”北堂墨觉得左晓露是他遇到的最不可思议的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哦,对哦!

    多亏他提醒,他这不是又要耍流氓吗?

    左晓露一个激灵,想起不久前他的发指行径,当时的害怕和委屈尽数化作愤怒同勇气,扬起手就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北堂墨被打得偏了偏颈项,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她打他?她敢扇他耳光?

    “你好大狗胆,竟然敢打大爷我!”他咆哮,本性暴露。

    信不信大爷我削了你!

    北堂墨已经跪坐起来了,高高在上、气势汹涌的怒视她,分分钟徒手就能把她撕成几瓣!沉尸大海!

    左晓露心颤,说不怕是假的,可打都打了,勇于反抗的心她还是有的,“打、打你又怎么了?”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颤,和他杠到底,“谁让你那么凶?还……占我的便宜!”

    “占你便宜?”他将她上上下下,来回扫视,“就你这平板身材……”

    她昂起下巴,“你敢说你刚才没想?还有你的姿势,你想做什么,我清楚得很!”

    北堂墨语塞……

    忽然之间就被人看穿了。

    他从来要做什么都正大光明,哪里偷偷摸摸了?再说他三分钟前已经决定,就她了,不挑了,她竟然拒绝他,还打他!

    家暴!

    “没话说了吧?”左晓露拉着被褥挡在胸前,防止他再做出过分的事,“我警告你哦,你如果敢乱来,我就……我就报警!”

    她想了一下,用自己有限的思维能力,恶狠狠的说!

    “报警?”北堂墨哑声笑了,多出个五指印的面皮渗出讽刺,“你是北堂家的少奶奶,你忘记了?”

    左晓露飞快反驳,“我们没领证!最多只算……只算非法同居!而且我们只是同盟关系,哼!你北堂少爷不是一向喜欢身材魔鬼,面孔天使的女人,我这种丑小鸭哪里入得了你的眼?还是你品味降低了,突然喜欢我这种清汤挂面的小角色?”

    真是感人的智商大爆发!

    清汤挂面?

    小妮子太会形容了,北堂墨被她说得气不起来。

    行!他一件件同她算,“我在日本找到你的时候,是不是救了你?是不是干掉你老子那几个没用的手下?是不是因此,你就必须做我老婆?不然你跟我回国,你妈怎么不阻止?你说我们没领证,那不是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还有半个月就满十八岁,半个月后,我们把该办的手续都补齐了,风风光光摆上十几桌,昭告天下,怎么样?”

    他北堂墨还就和左晓露耗上一辈子了!

    卧房内一片沉寂,左晓露未动,看着正把自己轻松压制的北堂墨,从他那张正色的脸皮上,找到一种叫做‘认真’元素。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

    “所以,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对不对?”她问得不太确定。

    废话!

    他可是北堂墨,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点自知之明左晓露同学还是有的好吗!

    正如她之前的话一样,北堂家的少主绝对喜欢天使脸孔魔鬼身材的女人好吗?像她这种清汤挂面的平板,他平时打发消遣都是他的荣幸好吗?

    啊呸!不待这样贬低自己的。

    北堂墨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驳,而左晓露呢,在内心里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统统细数了一遍后,重新与他对视上。

    无意外的惊了!

    “你真的喜欢我?”不是吧,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事实是,北堂墨在经过了长期心里挣扎,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笨蛋!

    过后。

    终于认命了。

    所以彼时,他很严肃,很认真,用不容置疑的语调对她逐个字的清楚宣告道:“你给我听好了,虽然开始我对你没兴趣,后来也不知道哪时对你有兴趣,总之你就是把我迷惑了,这都是你的错,你本来就该对我负责,我说得可有错?”

    左晓露对他神一样的思维逻辑拜服,“理论上是没错的,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北堂墨不耐蹙眉,打断她要说的话。

    他这个人很干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喜欢了,那就要喜欢到底!

    很要命的是,他刚无耻的发现,自己很想睡了眼前这只……不怎么可口的小东西,那既然要睡,就光明正大的睡!

    “就这么说定了,半个月后我们去领证。”一锤定音。

    说完,北堂墨抬起压住她的长腿,打算下楼找水喝。

    “慢着慢着!我还没定,我完全不确定!”

    左晓露真的急了,从床上弹起来,一把将他拉住,“不能因为你对我有兴趣,喜欢我,我就要回应你。表面上我的身份是北堂家的少奶奶没错,可这不过是缓兵之计,我刚来的时候和你商量得很好啊,我们暂时结成同盟,等振伯伯发现我们不合适后,就各走各的路,以后就……”

    任她思路再清晰,连‘缓兵之计’这种成语都用上了,可在北堂墨凶残的眼神威胁下,终于还是……乖乖的闭了嘴,低下头。

    为什么事情忽然发展得那么匪夷所思?

    她也很一根筋,认定北堂墨不会喜欢自己,他们绝对没可能,于是早就开始规划未来的新生活。

    那个未来,与北堂家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突然就说喜欢她,真的要娶她,就算她从前对他欣赏对他感激,也……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左晓露为难的皱了眉头,喜欢吗?

    好像有一些,可那一些,她分不清楚是依赖是好感还是别的什么。

    她曾把自己小心翼翼的置于他的世界的边缘,尽量不与他交织在一起,因为早就知道,他们没可能。

    见到她两条柔顺的眉毛快打成死结,北堂墨心思一定,冷不防把她重新推倒!

    她哇的叫一声,完全仰倒的床上,还没反映过来是如何一回事,他利落的脱下自己的上衣,抓起她的手就触上他的面颊。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问得不能再直接了。

    “啊?”她呆头呆脑。

    北堂墨耐心不多,按捺住想一巴掌拍死她和推倒她两种复杂的情绪,加强语气重复,“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只用回答丑还是好看!”

    左晓露的手被他强制紧贴在他的侧脸上,被迫对视,她唯有如实回答,“好看。”心颤的想,怎么他突然就脱衣服了呢?不会又要来强的吧……

    想哭,不敢哭。

    他却因为她的回答,拧起的眉端略舒展了些。

    废话,他怎么可能丑?

    带起她的小手往下,顺着自己健硕的身体慢慢抚摸,强悍的肌肉,流畅的线条,刚强的美……

    他继续问:“你喜不喜欢我?”

    左晓露盯着他看,小可怜的眼色里溢出为难,更多的是羞涩。

    没错!北堂墨精准的从她波光粼粼的眸子里捕捉到渗透出来的所有情绪。

    紧接着忽然之间,他一扫之前强势,对她温言细语,“你知不知道,两个人交往的前提是相互喜欢。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很肯定我们对彼此都产生了男女之间的好感。你怕我,不敢拒绝我,没关系,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公道的,在你还没想清楚之前,我们不妨试着交往一下,等你真正成人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和我确定关系,怎么样?”

    她拿着日本的护照,十六岁就能嫁人了好吗!

    北堂墨为了表示自己有多大方,以退为进。

    最后,他还加了一句秒杀的话,他对她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好好考虑。”

    话罢起身离开,留下已经完全丧失思考功能的那只,绝不要回头!

    在状似平静的将卧房的门关上后,站在光线略暗的走廊上,北堂家的少主无声地、有劲地将右手紧握成拳,同时勾起左脚做了个‘YE’的全胜姿势!

    这一招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跟大爷我玩心计,你还嫩了点!

    开心的下楼找水喝去,早晚把这只笨蛋吃掉吃掉吃掉!

    卧房内,听到北堂墨下楼的脚步声,左晓露才彻底从当机的状态缓缓回神。

    “我……好像被算计了?”超长反射弧得出的结论。

    可是啊,北堂竟然会算计她,能不能说明,这是个好的开始?

    他真的真的喜欢她?

    刚从不确定到确定后的不可思议,门忽然被敲响,吓得她一惊一乍的揪紧被子,紧张的向外看,生怕内心的小窃喜被洞悉。

    窃喜,证明是喜欢的。

    她还没那么笨!

    “你饿不饿?”北堂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好像,仿佛……冰山融化了?

    无厘头的问题问得她有些发懵,迷茫的眼神直穿透了卧房的门,看向刚对自己表白的男人,最担心的是……该不会要她做饭给他吃吧?

    ……

    厨房在冰冷了许久后,好不容易迎来主人的二次宠幸。

    定时来打扫的阿姨会保持冰箱里任何时候都有新鲜的食材,让鲜少愿意下厨的男人施展。

    当然不能让左晓露来做饭,除非北堂墨想重新装修他的公寓。

    厨具发出和谐的声音,勾人食欲的香味开始散发,笨女人继续冒傻气的趴在干净得发亮的饭桌上,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看他赤着上身,一边秀好身材,一边把食物娴熟的翻炒,见证一只会喷火的暴龙,化身居家花美男的全部过程。

    不知道是因为菜香还是美男的后背太过秀色可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北堂墨的脾气差得无人能及,蛮横不讲道理,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自大,狂妄!可是在此刻左晓露的眼里,那道健硕的轮廓愣是被油烟熏染得柔和许多。

    他还会做饭给她吃,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吧?

    他说的试着交往,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那么她是不是也该学着享受他的好,欣赏他的好,学着……喜欢他?

    ……

    不到一个小时,五菜一汤,谁也不会想到只会舞刀弄枪的人还有这项功能。

    左晓露坐在他的对面对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感叹,北堂墨看到她的反映,自己也跟着说不上的满足,果然特长要有人赞美才能体现价值,某个男人飘飘然……

    “好吃吗?”拿着筷子,自大狂极度想听到赞美。

    天然呆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通横扫,“好好吃!”

    左晓露真的是很容易对付,他想,先喂饱她,再找机会吃了她,万事大吉!

    看到她天真自然的笑脸,北堂墨之前那点不可思议也消失了,她这样也挺好的。

    饭后天刚黑,北堂墨不想洗碗,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指使左晓露换衣服,预谋出门。

    她很听话,倒是没敢再穿粉红色的运动服,也许有讨好的意思,加上天气转暖,就穿了来S市前他在机场给她买的裙子和鞋。

    果然那只暴龙看了后,明显眼前一亮。

    “怎么样?”她在他面前左摇右晃,挺得意。

    北堂墨也就那眼亮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黑眸浅浅眯起,把她的脸看得仔细,再用严肃的声音问,“你有化妆品吗?”

    “化妆?”左晓露表现得很惊异,摸着自己的脸说,“妈妈说那个很伤皮肤!”

    北堂墨颤胸笑,伸手捏她的脸蛋,“本来就不怎么漂亮,当然要后天弥补。”语气是天经地义。

    他常年练拳脚,下手就算放轻许多,受的人也会觉得痛,加上左晓露是演技派的,眼泪说流就流,泪光闪闪的辩驳,“以前没化妆你,还不是什么都没说。”

    委屈……只要她一委屈,他就抽得发慌。

    受不了那无辜的小眼神,用臂膀把她整个人提起来就嚷着上街去,“先买化妆品,再去见人。”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不会是只穿运动服的笨蛋!

    私人派对上,被改造过的左晓露一经出场,庄生就先摔了那只漂亮的香槟杯。

    北堂墨身边站的是谁?

    齐刘海的长发飘飘,高跟鞋和蕾丝边的裙,恰到好处的淡妆,那长长的眼睫毛啊,眨个不停的忽闪,蝴蝶似的飞舞。

    “哎哟喂!”庄四少爷按捺不住了,迎到二人面前去眼放精光的扫视,“修成正果啦?”

    修成正果?

    左晓露不知道,面对庄生直白询问的眼神,只好往北堂墨身后缩,严格来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到现在还尚未明确。

    所以她不回答。

    看她那小媳妇的样子,越闹越来劲的人扫了眼她前面那座山,庄生故意扳着手指头数,“真是奇了啊……这种场合墨少爷很少来吧?人生中的第几次?”

    北堂家本就带着阴暗属性,光鲜亮丽的场合,不要求必须现身,当然他想出现谁也拦不住,可今天嘛……

    看起来真是目的明显,专诚带那个谁来露脸。

    把二百五的提问直接忽略,北堂墨环视周遭,那些衣着华丽的人群,气场明显与他自身截然不同,那么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

    到了这里才恍然,他又冲动了……

    这场派对是城中某位富豪的生日宴会,老人家年岁以高,也就露面意思意思,剩下的排场,都是小辈们的心意,又是一个玩乐的机会罢了,至于谁会加入,有什么关系?热闹就好……

    其实北堂墨真的很孩子气,从小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同,北堂振培养他,赋予他能力,同时也无形中灌输他一个绝对的事实:身为北堂家的人,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唯我独尊的个性,不是一天两天造就而成。

    那么今天的反常,可以把责任推给身旁的笨蛋左晓露吗?

    入场到现在,只能感觉往这边投来的目光越来越多,野生放养的男人,哪里会习惯这些?

    他无奈的瞅她,她就对他报以憨憨的微笑,瞳眸里释放着天真的光彩,真是……受不了。

    “这是北堂家的公子吧,和你的父亲长得真像。”

    走到面前的是个中年女人,身材欣长,穿着酒红的晚礼服,单看五官,也会觉得她年轻时是个美人,而今年华已去,却风韵犹存。

    说话的三人一起看向她,宴会里常常发生的事,尤其你还名声在外,自然不乏搭讪,可若是你无法认出对方,那就尴尬了。

    庄四努力的盯着来人看,想在脑海里搜索出零星信息也好,但是居然连他都丝毫映像没有,那女人眸光笃定得不得了,还是冲着北堂墨来的,真不晓得什么来头。

    “庄四公子不用猜了,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叫岚,刚从纽西兰回来。”对他举杯,自称为‘岚’的女人绽出大方的笑容,气度不凡。

    面对这类‘女王型’的长辈,庄生一时忘了要怎么应对,礼貌的对她回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岚的视线却又转回北堂墨身上,直接问道,“令尊还好吗?”语气听上去相当自然,类似他们家特质的天经地义。

    北堂墨对她防备甚重,神情凝然,“他很好,请问你是哪位?”

    “我不是说我叫‘岚’了吗。”她好像有心刁难,那双成熟的眼睛隐藏着比年轻人睿智许多的聪慧,用考核的目光,看他,说,“我是你父亲的故人,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查,不过也许什么也查不到哦!”

    “还没有北堂家查不到的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太自信了。

    “那可不一定。”岚转移了视线,看着这场派对的各处,而后显出百无聊赖的神情,漫不经心道,“如果有人刻意隐瞒真相呢?况且……在北堂家,你还不能完全说了算吧?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我是你父亲的……故人。”

    谈话让北堂墨感到不舒服,却不能停止想要继续问下去,派对的主人家偏在这时候来招呼,三言两语间,再回头去找寻,叫‘岚’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庄生被那家小女儿拉着跳了支舞,刚回来身边的位置就被塞进一个左晓露。

    “看着她,我出去一下。”北堂墨留下这句话就追了出去,看似去寻人。

    单手虚虚的揽着小可怜的肩头,庄生纳闷,“又不是美人。”

    左晓露也从来没见他这样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道,“刚才北堂好凶,眼神都快把人家杀死了。”不然哪里会走得那么快。

    再怎么说,那也是宴会的主人家啊……

    庄生笑,“他那是犯了职业病。”

    “可是,你不觉得那个女人跟奇怪吗?”连左晓露都察觉了,突然出现,再说些引人深思的话,想无视都难。

    “你的意见?”这时候,庄四想听听北堂家少奶奶的直觉。

    “喔……要怎么说呢……”天然呆脑子里浮现岚的面貌,“我觉得北堂在确定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样子,和刚才岚说话的样子好像!”

    样子……像?

    庄生心思沉了沉,难道那家伙追出去也是因为发现了?

    今夜他酒喝得有点多,昏昏沉沉,现在听人说起才发觉,像……是很像!

    无论气势,感觉,还是长相……

    “那个……晓露啊……”说起这个,庄四不得不友情提醒,“你知道么?北堂家有个禁忌……墨少爷的妈妈,你见过吗?”

    平时开惯了玩笑的庄四少爷,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俊俏的脸霎时严肃了不少。

    左晓露老实巴交的摇头,“我只见过振伯伯。”

    “那就是了。”他露出遗憾的表情,“现在的北堂家没有女主人,墨的母亲一直是个谜,我只知道当年墨是被伯父抱回来的,这件事他也执着过,你知道男人也有年轻的时候。”

    这恐怕是北堂墨和叶涵最相似的地方,母亲成谜,是个禁忌,叶涵的母亲是无人问津,连他自己都不想去找寻,北堂墨却曾经闹得很大,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北堂振亲生的。

    “他十三岁那年私下验过DNA,才确定自己是北堂家的人,至于……”庄生耸肩,遗憾得不得了,看左晓露那副紧盯着他的神情,忽然莞尔,话锋一转,“话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天然呆惊了一惊!

    “什、什么哪一步?”话题转得太快了,她差点就顺溜着回答出来,吓得她整个人往后缩,“你还没说完呢,至于什么?”

    “唉……”稍微有点良心的人,如庄生,想逗逗左晓露都会萌生罪恶感,尤其她对你有期待的时候,他只好继续说下去。

    “总之墨少爷闹了很久也没见过他母亲,好像振伯父不待见那个女人,只知道在世,没有让他们见面的打算,每次不小心有谁提起,北堂家就像龙卷风过境……”惨烈得很。

    “振伯伯不让他见亲生母亲吗?”

    才和妈妈分开,左晓露最明白那滋味,更别说从出生就没见过,那岂不是太可怜了……

    说话间,两人就见到北堂墨从入口转入,向她们这边走近。

    庄生忙收敛,拿目光迎着他,压低声音对左晓露道,“所以在他面前千万别提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不然他那个脾气……”

    对他那个脾气,大家心有戚戚焉。

    北堂墨出去转了一圈没找到那个神秘的女人,回来倒是发现左晓露看自己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复杂了?

    “你干嘛?”杵到她面前去,他的刚强似乎是他的本质,从未改变也不会有所改变。

    她抬眸仰头看他,忽然看到类似软弱的东西,血肉之躯,怎么会感觉不到痛呢?

    摇头,左晓露对他灿烂的笑了出来,“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很有意思。”

    “有意思吗?”北堂墨对司空见惯的场合早就麻木,甚至感觉不出无趣,怎么事情到了天然呆这里,就什么都有趣了?

    他转头四下看看,灯光,人群,虚伪的欢笑声,利益的碰杯,都是他厌倦的。

    “我看到好多明星!”左晓露兴高采烈,“可不可以问她们要签名啊?”

    北堂墨温柔的笑,“不可以。”想丢他的脸吗?

    早就意料到的结果,面子事大!左晓露不纠结,眼巴巴的往琳琅满目的餐桌看去,问,“……那可不可以去吃那边好吃的?”

    “出门之前不是才吃过?”男人蹙眉,感叹她的胃是有多大!

    “都过了四个小时了好不好!而且好像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左晓露眼馋得不行。

    庄生在旁边看小两口的对话,觉得特别有意思,北堂墨也会有耐下性子和女人沟通的一天,看不过眼,就提点他两句,“女人喜欢可爱的东西,有时候不是饿了才会想吃。”

    这些细节,粗枝大叶的北堂家少主怎么可能理解?

    事实证明北堂墨确实不理解,因为那些点心造型可爱所以左晓露想吃?

    他无解,却还是拉着她过去了,满足她的愿望,不知不觉成为习惯。

    庄四闲闲的看二人的背影,光是看背影还挺相称的,高大的总会护着矮小的,天经地义,多合适,他就悲催了,文不行,武也不行,还有话说……为什么今天晚上没人找四少爷他搭讪呢?

    在派对上吃够了五花八门的小点心,北堂墨就拎着左晓露回家了,今天‘溜天然呆’行动很成功,他目的已达到。

    刚进公寓,左晓露想给妈妈打电话,却被他揽腰扛起来,直径往卧室走,他要她陪自己泡澡!

    左左大震!

    男女授受不亲啊!

    她内心是抗拒的,可是餐桌上喝了几杯香槟,整个人飘飘然,平时就拗不过喷火龙,加上今天听了他悲伤的故事……就顺从他一次吧。

    她天真无邪的想,其实只是洗澡,也没什么哦?

    然后鬼使神差的换了衣服,裹上浴巾把自己先泡进圆形的浴池里。

    北堂墨还是挺老实的,在隔壁的盥洗室脱衣服,同样在腰上缠了一条浴巾才走进来,即便如此,好身材掩不住!

    可能真的是体内有酒精的作用,左晓露缩在自带按摩功能的浴缸里望着他,居然眼都不怎么眨,大方欣赏了他的好身材。

    从上……再到下……

    成功脸红。

    “我还以为你不会害羞。”北堂墨从头到尾都在留心她的反映,挺有趣的。

    说完,他也跨进浴池里,顺手把飘飘然的小醉猫捞近身抱住,仰靠,开了按摩浴缸的按钮,闭眼享受。

    左晓露靠在他身上,嗅着好闻的精油味道,难得感受到这个彪悍男人的柔情。

    她就是个超级天然呆,只是泡澡而已,真的没什么!

    以前在日本时,每年到了冬天,她都会和妈妈一起到北海道的露天浴场泡温泉,都是男女混浴,还会有猴子来凑热闹,气氛不要太好。

    而且,心思里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北堂很需要一个人如此依偎,反正他们在交往,所以……就这样吧!

    “你心情不好吗?”安静了会,她问他,话音声乖巧得不行。

    刚开始北堂墨很抵触,凭什么老头子要塞那么个笨蛋给自己,阿星在拍马屁的时候说漏嘴,什么叫做‘为他好?’,这么多年,老头子做的事,到底有哪一件为他好,似乎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可是左晓露呢?

    她好像是个意外,意外的适合他。

    他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或许他身边就该有这样一个女人,笨笨的,什么都不会,动不动就哭,身材不火爆,也不性感,但在这种时候,她就是能很神奇的察觉你心情不好,然后默默用乖巧的姿态陪伴。

    从胸口舒出口气,北堂墨低眉扫左晓露,和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对接上,他目无表情的问道,“庄四跟你说什么了?”

    怀里的小东西立刻心虚颤了下。

    “他……跟我说什么?”左晓露自认为掩饰得很好,没有露出马脚,他怎么就看出来了?

    还想瞒混过去。

    “庄生那张嘴,会没跟你说?”他都不直接点明,老实点就自己招了吧。

    左晓露真的是被他欺着吃的性格,毫无反抗能力。

    低下头,她酝酿,模样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够得她忏悔。

    “就是……说你妈妈的事……”

    唉……都知道是死穴了,她化妆不知道,他就不要追问了嘛!搞得人好为难。

    “都知道些什么?”他话音无澜,直头直路的问,听不出情绪的调调。

    左晓露更纠结,这里她转了个小心思,说,“就是你知道的那些。”

    话罢他就有了动作,稍稍动了动,她不自觉看了他一眼,诡异的对视,谁心里在发虚,谁清楚得很!

    成啊,会和他拐着弯说话了。

    “不过……”左晓露忙补救,“我没有多问!”

    过于急着辩白,坐直了身板才发现胸前春光外露了一丢丢,连忙默然的勾背把自己沉进水里,却和北堂墨贴着的身体感觉更明显了。

    “为什么不多问?”板着脸,他继续问。

    这种时候,左晓露倒宁愿他发火,不喜不怒最难对付了,她天生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而且眼前的男人还和她……

    “我怕你不高兴。”妈妈说,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无法不回答的时候,一定要说实话,因为对方比你聪明很多。

    之后,北堂墨的表情验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左晓露不是不好奇,看到他神色有松动,刚张口想问,谁知他很快就道,“既然怕我不高兴,以后都不要问。”

    说得是有多干脆啊……

    如果真的不想她问,那又为什么要主动开这个头?真的是为了掐断她心里的疑惑?

    别扭!

    遗憾的撇撇嘴,左晓露‘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

    她那副未能如愿的表情,倒让北堂墨落空了。

    大概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这样,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快得连他都惊诧,但认定了那就是她,果敢绝对,不再多有犹豫,所以……

    虽然她笨,还是说点她想听的吧。

    “我和老头子关系不好。”说到沟通,北堂墨何时又擅长过?

    “我知道。”就这一点,左晓露接得极快,再想到北堂振对她的态度……

    “我觉得振伯伯挺好的,不过你是男人,又是北堂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肯定会对你严厉点。”

    其实北堂墨说那句话的意思是希望左晓露以后少听老头子的话,她是他的女人,应该和他同仇敌忾,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开解起父子关系来了,他愣愣的僵了一瞬,而后无奈的摇头笑起来,“算了。”

    左晓露的思维和常人本来就不同,或许……她的世界比他们看到的都要丰富多彩,美好得你难以想象。

    听到他说‘算了’,左晓露也懒得自找没趣,买下脑袋盯着他健硕的胸肌发呆,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她就这么盯着,然后觉得……视线里那片宽阔的胸膛看上去真的好结实的样子,没想多就伸手去戳……

    北堂墨就出神那几秒,忽而觉得胸口发痒,垂眉一看才发现有个人在自己胸肌上摸来摸去最后干脆画起圈圈来,那触感不轻不重,却有抓心挠肝的功效,忍不住,抬手抓住她的手,蹙着眉直接问道,“你在勾引我?”

    天然呆根本没想得那么深,诧异的‘啊’了一声,抱着她怀抱的双手就收紧了把她往他身上贴,水很烫,他钢铁般的身躯更烫……

    左晓露立刻僵硬!

    对这件事,北堂墨犹犹豫豫,他还没发现自己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全是因为她。

    他只知道,是男人就要有担当,他倒是确定,她现在毫无准备接受他的疯狂。

    毕竟还小。

    于是,四目交接,他望进她颤巍巍的眼神里,她好像在等待,又好像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拒绝?应该不会拒绝,但也不享受吧……

    沉默……沉默……

    良久之后,强压住欲火,长长的叹息,“算了!”

    他忍!

    今天第二次说‘算了’,左晓露听懂这次的寒意,睁着眼贴着他胸口,表示感谢,傻得无药可救。

    算了,某个食肉动物默默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五月末。

    左晓露从扳着手指头数不习惯在S市的日子,到每天习惯于和那个男人的生活,甚至没心没肺的很少再去想以前。

    养生馆的工作做得很顺利,期间段诚又来了两次,第一次和她吃了顿饭,整场始终表示要拯救她脱离苦海,还捶胸顿足怨自己太没本事,北堂家他查过了,确实……斗不过。

    左晓露很想解释不是那么回事,她也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呆的人呢……

    第二次再出现时,正好那天下了场大雨,北堂墨打着伞一路送她来,她小手挽在他手臂里,头贴着他,他照顾着她,被雨水晕染的背景中,两个相依的人由远及近的走来,站在养生馆门口看到一切的段诚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想拯救的女孩子幸福得无与伦比,明显他就是多余的。

    有时候往往看到的不是真相,时间越长,沉淀的那些复杂的东西也会简单化,偶然一时,忽然大彻大悟,不是你的,永远不属于你。

    至于天然呆和自大狂的生活,也算顺风顺水。

    北堂墨是家里的主厨,每天掌勺,做好吃的满足笨女人的馋嘴,到了晚上就到她一报还一报的时候,有人是越来越过分,以严师之名。

    这样的日子维持到进入夏天,左晓露在不知不觉中迈入人生中的十八岁。

    成人礼那天,北堂墨给她做了一个忘记放糖的生日蛋糕,还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为了减轻她的压力,他哄她说项链上那些闪闪亮亮的小石头那只是水晶。

    左晓露很欢喜,每天都戴,只有洗澡的时候才取下来,小心的珍惜着。

    只是,他们没有去领证,也没有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平和的维系着现状。

    平平无奇的周五,大别墅那边忽然召唤二人回去吃饭。

    刚开始北堂振担心儿子会欺负媳妇,也是小丫头住过去才一个多月的某天,无意中在车上看到两个人手牵手的走进超市,亲密无间。

    最难得他脾气过分坚硬的儿子会对他初恋情人的女儿温柔的笑,一直到那时候,北堂振才放下些许心,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做错。

    对左晓露的宠爱,犹如亲生女儿,这点连北堂墨都心知肚明,难得父子在相同的问题达成一致,左晓露被北堂家认可了。

    去别墅之前两人就说好,要听老头子唠叨,未来的北堂家少奶奶自己去吧,对和老头子沟通,北堂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尽孝道的事就交给天然呆了,往客厅的沙发一坐,他宁可看电视。

    左晓露是绝对的乖宝宝,礼貌上肯定要先去给长辈请安,北堂振在书房,还没走上去已经被阿星拦住。

    显得有些刻意。

    “少奶奶,少爷。”挡在左晓露跟前,阿星视线看向北堂墨,狗腿的请安,“今天……这么早?”

    这就有趣了。

    北堂墨冷飕飕的笑,和他玩笑,“下次晚点来。”

    “不是不是,小的没这个意思。”摆着手,阿星也是拦人心切,才胡乱寻的话头。

    偏偏就在今天,不该来的人在这时候来,该来的还出现得那么早,老爷吩咐过,谈话的时候不能让人上楼去打扰的。

    “振伯伯有事吗?”某些时候,左晓露的反映比别人都快。

    她一问,原本没在意的北堂墨也注意到阿星遮掩的脸色,便问,“老头子在上面做什么?”

    “会客!”有人答得精神抖擞。

    “什么客?”有人问得漫不经心。

    阿星苦瓜脸捏得相当成功,“少爷,能别问么……”

    尽管想扮演好忠仆的角色,可夹在不和的老小之间,他永远只能成为华丽的炮灰。

    北堂墨正想上去看个究竟,不久前在某个生日派对见到的那个叫做‘岚’的神秘女人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刚来的二人,她嘴角溢出‘刚刚好’的笑,“我时间一向把握得很好。”

    摆明了就是想会会北堂家年轻的少主。

    其实左晓露看得出来,北堂墨对母亲的事情相当在意,否则也不会答应岚要‘出去谈’的要求,没准这段时间,他也找过她呢……

    独自去书房向北堂振请安,去之前还从厨房王嫂那儿端过泡好的茶,无能为力的时候,把自己的角色好就可以了。

    破天荒,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她听到谁的一声叹息,悠远深长。

    “振伯伯。”唤了一声,她才走过去,把茶放在书桌上,站得端正。

    对这位长辈,她没有北堂墨那么厌恶,至少在她面前,振伯伯对她可算亲和。

    “你们来了?那……”看到左晓露端着茶进来,北堂振先往门口望了望,严肃的脸容有诧异的神色,很明显。

    “墨和那位女士出去了。”她老实道。

    “出去了吗……”做了那么多天的功夫,还是没拦住,看来对方也很了解他啊。

    他再看左晓露,女孩儿乖巧的站在他面前,等训话似的模样,真听话啊……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有个女儿就好了,可在得知某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时,他最先还是期望能是个男孩儿,北堂家必须有个继承人。

    “您心情不好吗?”左晓露在长辈跟前真的特别讨巧,很容易就能让另一方挖心掏肺。

    北堂振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女人也许是墨的母亲。”

    这种时候,左晓露不说话,分寸在她心里是拿捏得极好的。

    只听长辈酝酿了下,继续道,“不是的,她是他母亲的双胞姐妹。”

    因为是双胞姐妹,所以才那么像,那么了解北堂家的人。

    “那……”抬起头,左晓露欲言又止,总觉得,她好像还没资格问吧,而且她始终记得北堂墨那天说的话,不想他心情不好就不要问。

    “你想问什么?”有人偏要给她这个机会。

    她低下头,被那句话束缚,真的不想北堂墨心情不好。

    看她露出那种为难的表情,北堂振也明了了几分,他的儿子,一向强势。

    或许是见了故人,再听到一个令人伤心的消息,今天特别想说说过往的心里话。

    “我一直想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当然要是和心爱的人一起生养的,晓露,我很喜欢你妈妈,不过我错过了。”

    每个有能力的男人谁不曾在年轻的时候轻狂过?所谓的痴心一片,并非绝对,若非遇到挚爱,风流史如何终结?

    墨的母亲,北堂振确实不爱。

    “你和你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乖巧、听话、懂事,让我的儿子配你,确实有些委屈。”

    “没有……”怎么从他父亲的口中把话说出来,左晓露反而被抬高了呢?她连忙摆手,“墨很好的。”

    “墨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他的性格,我很清楚。”北堂振制止她为那个谁说话,面色里唯一的柔情都给了左晓露的母亲和曾经美好的回忆。

    “北堂家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我不能与你的妈妈在一起,所以……”他的儿子,需要承担的太多。

    “我唯一能给他的就是你,也希望他能完成我的心愿,当年对你的妈妈总是无法拒绝,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快哭的表情,这的很要命,总是觉得不在她身边不行,你是她的女儿,值得小墨去守护。”

    他把最好的都给了眼前的女孩儿了,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可是……

    “您这样想……对墨太不公平了。”犹豫了才说出来的话,左晓露为北堂墨抱不平。

    他是他的父亲,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怎么听上去,北堂振只把北堂墨当作完成他心愿,继承家业的工具,这样的抬高,左晓露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连她都无法接受,那么在门外听到这番话的男人呢?

    唯一能给他的是左晓露那个笨家伙?那么把他养育长大,培养他,只是为了成为延续‘北堂’这个家族的古老名誉?

    太好笑了,所以岚说的是真的!

    他的母亲在无尽的想念中死去,而北堂振,他的父亲,念念不忘的是他每日朝夕相对的枕边人的母亲,他要守护那个女人的女儿,用一辈子?

    北堂家的父子关系本就不好,被听到那种说法,再加上之前和岚的见过面,大吵一架是意料中的事情。

    之后北堂墨骑着机车怒火冲天的离开别墅,别说晚饭了,没掀桌才走,阿星已经感到超级幸运,饭罢是他送左晓露回了那边的家,走前很善意的劝过少奶奶,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不小心听了吵架的全过程,现在的情况,两个人单独相处不会很为难么?

    虽然他也觉得老爷对少爷太不公平,可依照北堂墨的火爆脾气,左晓露放到他面前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想怎么欺负都行的吧……

    即便如此,她还是乖乖回去了。

    如她所料,北堂墨不在。

    空荡荡的客厅和卧室,还有平时他最喜欢呆的健身房……空无一人,相处了几个月,她早已习惯他的自大和命令式口吻。

    也许是那父子二人吵架的场面把她震到,连她都替北堂墨抱不平,饭桌上想在振伯伯面前维护他,却被一句‘什么都不用说’给堵回去。

    她想,如果振伯伯能用对她的态度对墨该多好啊……

    北堂墨打心里需要家人关心和爱护,她能感觉得到。

    像第一次走进这里似的,仔仔细细把每个角落都看了遍,才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好,拿起遥控器,怔怔然出神半响也没把电视打开,反映过来又干脆扔到一边去,摸出了手机,调出那个的号码,盯着看了会儿,犹豫着又关掉了。

    活得没心没肺的左晓露难得心神不宁,和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见不到他的时候,胡思乱想,更何况,今天还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

    眼看着时钟的秒针一格格的跳动自转,时针指向了12的数字,放在手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倒把她结实的吓了一跳,再看号码,是北堂墨!

    “你在哪里啊?”接起来,她就先问道。

    明明该是质问为什么夜不归家的强硬语气,愣是被她篡改成‘可怜’,那语调让喝了酒介于半醉之间的男人更加心烦,他居然为左晓露喝了那么多!

    她该趾高气昂的,到底是在委屈什么?

    “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他对她的态度,一贯嚣张。

    左晓露好像真的习惯了,都不觉得稀奇,更不会轻易被刺伤了小心脏,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我担心你……”不知何时变得那么强大,竟然能够对他直抒心境了。

    “担心我做什么?”北堂墨冷硬的笑,他有什么值得她担心的?可她那副皱着眉头不安的表情立刻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让她吃瘪,他经常对她做的事。

    电话里听出了熏天的酒气,听出他的不快,还有别的,左晓露说不来。

    大概北堂墨现在很矛盾,他的父亲疼爱她胜过他,似乎在她来到之后,把他唯一的亲情都夺走了。

    亲情,连北堂墨自己都否认他需要。

    相互沉默,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呢……酒精作用下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炸弹埋得深深的,以为不会引爆,站在酒吧外吹着阵阵凉风,记忆里最近的片段是晚饭前那个老家伙对他的评价。

    “左晓露!”他清晰的叫她的名字,下文还未脱口,忽然捧着手机的天然呆听到了庄生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跟谁打电话呢?你媳妇儿?”

    接着不知道是庄生抢了电话,还是北堂墨把电话塞给了他,按照左晓露的理解,庄生哪里打得过那个强悍的男人……

    反正隔了几秒,再有人开声,已经换了个人。

    拿着电话,庄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支吾半响才斟酌着道,“吵架啦?”

    是个人都看出来了,墨少爷今天晚上就是来买醉的!

    “没有……”左晓露心里难受,北堂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了,庄生不敢抢他的电话,抢了会挨打的。

    电话那端温柔的男人‘呵呵’的轻笑,似有安慰人心的作用,“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不过一个男人会为哪个特定的女人喝酒,那就是动了真情,他对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应声都不待停顿,北堂墨这个人……不需要怀疑。

    “你知道?”天然呆反映有这样快?庄生瞪了瞪眼,“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有点复杂……”不是左晓露没办法说出来,大概是在维护北堂墨。

    她想,他应该不愿意让仅有的那几个朋友知道这些事。

    话语里刻意的隐瞒被听了出来,那方顿了一瞬,又道:“晓露啊……那家伙其实脾气就那样,你……让着他点儿,我知道,我说的这话可能有点过分。”

    左晓露才刚满十八岁,要她让比自己大五岁的男人,像话么?

    却意外得到她的赞同,‘嗯’了声,笑着道,“其实北堂墨……很善良。”

    善良?

    庄生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北堂家心狠手辣的少主。

    可是,那种善良会把想靠近他的人弄伤。

    他不确定,只是有点担心左晓露,可惜感情这种事旁观者永远也只能看,具体起不了多大作用。

    末了唯有安慰她,“早点睡,墨少爷喝醉了我负责把他给你送回来,半根头发不少,天大的事,早晚雨过天晴。”

    挂了线,他对她说的话是那么心虚,回头往酒吧那边看了眼,北堂墨怎么能用对付所有人的那一套去和左晓露相处?

    倘若那是一生认定的人,意义已经不同,那是独一无二,当然要用独一无二的方法。

    即便知道北堂墨身边有靠得住的朋友,左晓露还是呆在客厅漫长等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酒气熏天的男人在天亮前终于回来,没开灯的客厅,一眼先望见沙发上蜷缩起的一小团。

    那是……什么?

    他真的喝多了,连这里入住女主人许久的事情都望得一干二净。

    又在突然之间,想起左晓露这号人物来,是他亲自飞到日本,从几个恶霸手里把人抢到身边,让她成为自己最开始极其不情愿的大麻烦,甩之不去,而后,竟变成他要娶的女人。

    歪歪扭扭的走到沙发前去,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盯着已经睡熟的人猛瞧。

    这个笨蛋,不是早就让她不要睡沙发了吗?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他们确定了关系之后,只有每次他欺负她的时,才会象征性的赶她到这儿来,也就在当天晚上,半夜他翻滚难以入眠,每每总以惩罚之名,溜到这里先用身体狠狠‘教育’她,再扛回卧室抱着一起睡。

    但是,都不曾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不记得是哪天了,他们一起看无聊北堂墨想砸电视的偶像剧,电视里那小白脸男主角信誓旦旦的说:若是我真正爱的女人,我必以心呵护,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之后再与她结合。

    当时左晓露看得眼睛都直了,闪烁的瞳眸里满是向往。

    真是个笨蛋!

    北堂墨看着她外溢的表情,心想,这家伙太好看穿,更是好骗!现在哪有男人能做到那种程度的?

    然而嘲讽戏谑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每次,每次……在夜里难耐的时候,他看着身旁熟睡的她,几欲想把她吃掉了事,几欲又强忍下来,最后居然用手解决问题。

    他北堂墨何时缺过女人?何时窝囊到这份上?

    不知不觉中想成全她的小心愿,看到她傻笑,他就莫名感到满足。

    可是,这天晚上和父亲的对话太让他失望了。

    他以为‘家庭’、‘亲情’这种东西,他根本不在乎,直到今天见了岚,她那一句猜测的说法,还有之后父亲亲口对左晓露说的话,证实了他的价值。

    “你父亲根本不爱你母亲,甚至一只觉得她擅自把你生下来是个错误,或许你的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能维系北堂家的香火,光是这一点,你做得很出色,遗憾的事,即便是这样,北堂振也没有在你母亲临死前让你见她一面。”

    岚是这么说的,用最直白的语气,直击他的心。

    所以,北堂墨对于北堂振来说,只是个根本不重要的延续,甚至笨蛋左晓露超过他许多!

    所以,他不得不接受她,时刻关注她,无意识的保护她,想要独占她,从一开始都是老头子一手的安排!

    没有北堂振,他的父亲的插手,他根本不会发生今天买醉的荒唐事。

    身体里的燥热和压抑,随着目光里那团小东西的深陷轻易失控……

    他是实实在在的喜欢上她了。

    喉结上下滑动,他无意识的喊她,“左晓露……”一字一顿,深刻得犹如刻在骨头上的魔咒。

    左晓露似乎听见了,可她又真的特别累,睁不开眼睛去确认,梦里和现实之间的不真实。

    下一秒,她感觉到身体被什么压住,重重的,并且还在不断的动作,那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步调,刚开口想要发出迷糊的声音,嘴就被死死封住,浓厚的酒气立刻将她唤醒,睁开眼睛,北堂墨的脸容放大了般就在眼前,咫尺距离。

    他就压在她身上,那几乎是他全身所有的重量,然后狂吻她,两只手掌不停的在她软软的身上作乱,那是毫无克制的力道,把她弄疼了,让她感觉到害怕……

    北堂墨,像冰刀一般锐利的男人,轻易把你刺伤,如同现在。

    他吻她,像火热的烙铁,烫伤她的肌肤,她刚将双手抬起就被他敏锐的嗅出下一步举动,抓过她双手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撕扯她的衣服,然后……

    痛!

    撕心裂肺!

    左晓露全身蜷缩,剧烈的颤抖,连呼吸都伴着不可抑止的抽搐,差点昏死过去。

    类似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牵动她本就软弱的神经末梢,不同的是那天晚上,他停下来了,而这夜……

    北堂墨未动,她亦不敢动,甚至连抵达咽喉的嘶叫声都强忍住了。

    暗色的光线里,她看见他被放大的脸,同样闪烁得有些激烈的瞳孔里,忽明忽暗的光泽中泛出被他隐藏了许久的受伤。

    为什么会那么难过……

    缄默中,左晓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颤巍巍的开口,在他耳边轻声,“别怕,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她好痛,不知是身还是心。

    她边说着话,边将手从他禁锢的掌心里温和的抽出,轻缓的扶上他的背脊,重复着她自认为或许能让他好受些的话语。

    不想,这举动反而惹恼了他。

    他在片刻犹豫停顿后,猛然攻城略地,狠狠的,恨恨的,咬牙切齿的咒骂,“为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你以为你是谁?”

    为什么偏偏是她伴他?

    他,很需要她的陪伴?

    没有声嘶力竭的反抗,却莫名的察觉被烈酒熏染掩盖无效的伤。

    如果这是他的发泄,她愿意去承受。

    左晓露,一如既往的是个爱哭鬼……

    好像,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最后的时候,北堂墨终于放开她,从头到尾无间断的疯狂,累极的将她沉沉压住,带着完全的醉意,低声喃喃,“为什么你是左晓露……左晓露……你真让我心烦啊……”

    笨蛋左晓露已经没力气哭了。

    隔天北堂墨下午三点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被,旁边的茶几上还点着柠檬味的精油,很益神。

    客厅的窗帘是拉着的,不难看出外面是个艳阳天,那种厚度,都快被穿透点着了似的。

    左晓露呢?

    他最先想到她,想到昨天离开别墅喝了酒,凌晨回到这儿……接着整个人突然之间弹了起来!

    昨天晚上,又欺负她了?

    “左晓露?”宿醉的男人裸着上半身,按着额角,坐在沙发上没品的大声嚷嚷,这该死的公寓大得竟然有回声!

    回音丝毫没有。

    他很小家子气的爬起来先去卧室把衣橱打开看,还好……她的东西都在的。

    松口气之余,都想起来了,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刚才用来按额角的手拍响了脑门,“我到底在做什么?”

    才晓得错了,不知道会不会为时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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