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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问我为什么?」面对卫庄的责问,白芊红愣了一下后轻轻地叹气,同时带点儿哀怨:「我以为你明白……」卫庄摇摇头。白芊红有点儿生气,「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好!那我就告诉你。只要我俩今晚结亲,明日早晨便能拿下桂陵城、杀了路枕浪,这是我……」白芊红停顿了一下,别过头去说道:「这是本帅发出的军令,无论如何不能更改。」

    「所以说,这算是计策的一部分?」卫庄言语间还是那么冷漠,「你要我依计行事?」

    「你……」白芊红气苦地道:「你就是不愿意娶我。我三番两次告诉你我的心意,你怎能不明白?」白芊红双眼含泪,直视卫庄,「你索性直说了吧?你心中有别人,没法容纳得下我?」

    「很抱歉,我从不在人前说这些。」卫庄答道。

    「都走开!」白芊红猛地仰起头,对着看似空荡荡的帅帐喊道,「你们走!让我静一静!」她的话语刚落,春老、秋客、冬僮三人的影子便各自离开了帅帐,分别消失在不同的方向。「现在没有别人了。你老实告诉我,若你心中已有意中人……」白芊红上前一步,握着卫庄的手情真意切地道:「我……我愿意收回将令,让天下人嘲笑。」一个青衣女子在卫庄心底闪了过去,但卫庄只说:「不!我心中并无他人。」

    白芊红听卫庄如此说,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心想只要卫庄无意中人,那么总有一天,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便道:「那就好,卫大人……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但是请你记住,今晚酉时你我结亲,王上的诏书你已经看过,你若是不出现,就是违抗王命、违反本帅的将令,阻碍大军攻陷桂陵城。」

    「白姑娘……」卫庄还想再说。

    「不准你违抗我的将令。」白芊红怒叱着,但很快地她又语转柔和,「卫大人,我并非丑陋女子,难道真配你不上?我白芊红已下决心,余生要与你一块儿度过,并不图你为我做些什么,只求你在我身边看着我、陪着我,这还不行吗……今晚酉时过后……我……我……」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已几不可闻。

    到得晚间,秦军大营内到处张灯结彩,可说是热闹非凡、歌舞喧天,荆天明与花升将两人躲在其中一座箭楼上,将一切庆祝的情形尽收眼底,却没有看见任何明日白芊红打算用来攻城的秘密。「我早说过这是白费功夫。」花升将又看了一会儿,说道,「那白芊红可不是省油的灯,没这么容易被人刨出老底的。」

    「无所谓。」荆天明回道:「反正也没事。看看也好。」

    「对对对,你只要能躲在没人的地方都好。」花升将懒洋洋地躺下放弃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荆天明转过头去,不愿花升将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言道:「一半的我真希望永远能像现在这样安静,但另一半的我,却只盼着天赶快亮,好冲上战场去。」花升将半坐起来,歪着头挖着鼻孔问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对这场战争感到很厌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

    「谁热心了?我希望的只是杀人,又或者是被人杀。」

    「兄弟。」花升将狐疑了一下,明知不该问却还是问道:「最近这些日子你变得很奇怪。有时候我真觉得连我都不认识你了。这是因为高月她走了,对不?」

    「下雪了,你瞧。」荆天明沉默了片刻,终于答非所问地指着外头说道。

    花升将坐起看时,果见外头北风渐盛,吹动一丝一絮的雪花漫天飞舞。不知道为什么,荆天明看著这雪却想起了那些随风飞舞的招魂幡。莫非是连上天也在怜惜这座孤城,这才在这一夜降下白幡覆盖全城,好提前为这里所有人凭吊?

    一个时辰之后,原本轻飘如絮的雪花已然转成一场暴雪,教人几乎睁不开眼。下雪的日子里,清晨总会提前来到。秦军的战鼓声几乎与天色同时亮起,而桂陵的城头上,路枕浪、端木敬德等武林众豪杰早已做好准备;年轻一辈如荆天明、谈直却、刘毕、项羽等人则分散在八座箭楼之上,只等秦军踏入弓箭弩石的射程内,便一齐动手。

    一万余名黒盔黑甲的秦国步兵卷地而来。虽说他们脚下隆隆的脚步声响,有半数以上都给厚厚的雪地吞吸而去,但眼前这片寂静,只为即将到来的这场恶战,更添一丝恐怖诡异的气息。

    路枕浪紧盯着秦军逐渐逼近,正准备叫方更泪挥动旗帜、下令箭楼放箭时,秦军却在射程外停了下来。三十二座云梯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慢吞吞穿过秦军行伍,笔直地往桂陵城前进。路枕浪早就料想白芊红绝不会复蹈前辙地与自己再打一场硬仗,果然这些云梯车二台一组,居然越过秦国军队,单独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花升将见对方越过雷池,不等钜子发令,便手脚并用地拉开硬弩,对准其中一组云梯车,正要放手之际,却见这两台不怕死的云梯车中间,似乎挂着些奇特的物事。

    那是一张长得像蜘蛛网似的粗重大网,网的两端各绑在一台云梯车上。当云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时,首先是在箭楼上的年轻人们发现那张大网在哭。上百个一丝不挂的小娃儿,有的双手被缚、有的脚倒挂着被绑在了网上。这些看来顶多只有三五岁的小娃儿们,张开大口正哇哇地啼哭着。

    三十二台云梯车,十六张巨网,一千多个光溜溜的小娃儿。「天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朝箭楼逼近之后,谈直却手中的弓箭第一个掉了下来。花升将也是一声惨叫,从巨弩上蹦了上来,但他这么一动,方才拉得满满的弩箭立时便激射而出,幸亏荆天明眼明手快,使一招「草长莺飞」在箭尾斜拨了一下,那弩箭才失了准头,没有射中云梯。

    当驻守在城头的路枕浪、端木敬德等人,看到白芊红的新伎俩向他们缓缓开来,也都傻在了当场。身为仁人志士的他们,虽然心知肚明秦军便躲在这些孩童身后,也知道让云梯车靠上城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但面对眼前的景象,却是谁也无法下令对这些无辜的孩童们放箭。仿佛是算准了桂陵城内人们的弱点,三十二座云梯的前后左右都被一群妇人紧紧包围着。白芊红本无须强迫这些妇女上战场,她唯一做的只是将她们的孩子绑在云梯的网子上,这些妇女们为救下、夺回自己的骨肉,便自然而然地成了推动云梯车的秦兵们的挡箭牌。

    孩子们、母亲们的哭声响成一片,仿佛这里已不是战场,而是人间炼狱。荆天明只感觉到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在一片哭声中,他先想起盖兰,随后忆起了一个许久不曾在他脑中浮现的美丽面容。

    「娘!」

    「孩子啊!」

    相对于众豪杰的犹豫,一十六张无情的大网继续往桂陵城头推进。没多久,八座箭楼上便已经能清清楚楚听到云梯车上发出来的声音,各式各样的惨叫与哀嚎声那么清晰、那么靠近,宛如浪花拍岸,一波波打向宿卫在箭楼上的将士。眼看云梯车距离城墙只剩下几丈的距离,八座箭楼却犹如虚设,竟没人发出一石一箭去摧毁敌军的攀城器械。已改作少妇打扮的白芊红见计策奏效,随即传令进攻。几百支秦军的号角逐渐吹响,上万名严阵以待的秦国步兵,手持枪戟,在十六张大网的保护下,尾随云梯车,开始向城墙压进。白芊红自己也骑着马,在夫婿卫庄的保护下,慢慢向桂陵前进。

    「不能再让他们靠近了。」在箭楼上第一个喊出来的是刘毕,他紧紧握住手中长剑,高声叫喊道:「大家不要中计!放箭!放箭啊!」但刘毕毕竟只是儒家五弟子,手中又无将令,他虽喊得急切,但真正对云梯放箭的却只有寥寥几人。此时云梯车已经靠八座箭楼相当近了,这数十箭射出,顿时有十来个小娃儿应声中箭。只要是中箭的,秦军无论生死,一律将他们身上捆绑的绳索隔断。绳子一断,小娃儿便从高空笔直摔下,那群挤在云梯车旁的母亲们,见孩子们被摔成肉泥,哭得更凄厉了。那哭声传将上来,刚才放箭伤人的几个齐国将士都于心有愧,手一软,又停止了攻击。

    「放箭!掷石!」刘毕先叫来几个儒家子弟,厉声吩咐道:「听我的号令,即刻放箭。」又转头对几个齐国士兵吩咐道:「拉开硬弩,对准云梯梯脚处,射断它。」几个齐国士兵犹豫了一下,刘毕不耐烦地抽出长剑,威吓他们道:「快点,一切有我承担。再不拉弓,我便砍下去了。」几个齐国士兵这才七手八脚地去拉那张硬弩。

    「不能放箭!」荆天明一把抓住了刘毕的手,「你会伤到那些孩子们的。」

    「天明!?」刘毕被荆天明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都这时候了,哪顾得了这么多!你放开我。」

    「我不放。」荆天明斩钉截铁地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射断了云梯,那几百个小孩都会掉下去摔得粉碎。」荆天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异常铁青,又道:「那云梯下头的可是那些孩子的母亲呀,你要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你杀死她们的亲骨肉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毕甩开荆天明抓住自己的手,「不毁掉云梯,后头秦兵爬上来,城墙便会失守的。无论如何这些孩子都会死的……」

    「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荆天明啪地打了刘毕一耳光,气冲冲地道:「这分明是你滥杀无辜!」

    「胡说!我这是保家卫国!」刘毕理直气壮地说道:「没有国,哪有家?你不是也打算为国牺牲吗?你能牺牲、我能牺牲,那些孩子自然也能牺牲。哎!没有时间跟你辩论了,大家放箭!不要犹豫,放箭啊!再不放箭,桂陵会失守的!」箭楼上众人听得刘毕说得有理,纷纷动了起来。刘毕也冲上前去,捡起地上一把空弓,背起箭囊,领头对着云梯车放箭。整座箭楼中只有寥寥数人还在犹豫,花升将本还拿不定主意,回头一望,却见城头上方更泪正挥舞著旗帜,下令八座箭楼一齐放箭攻击。花升将得了钜子的命令,顿时不再犹豫,立刻回到那张硬弩旁边,帮助那些齐国士兵张开大弩。霎时间,羽箭就像蜜蜂离了窝,从箭楼向外团团飞去。

    「不。不。你们杀死那些孩子了。」荆天明叫道:「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哭声吗?住手。住手呀!」荆天明抱住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着,周遭却无人理会他。

    一场血腥的城战开始了。桂陵城的众人虽然开始反击,但毕竟有些晚了。几座云梯车已冲破箭楼的防线,率先贴上了城头。那些躲在无辜孩童背后的秦军,纷纷跳下网来,企图要在城墙上抢下一席之地。秋客柳带媚挥舞着九龙冥鞭扫开流箭,率领着几个争先的秦国都尉顺着云梯爬上了城头。辛屈节与朱岐见状,连忙带弟子们赶将过去,跟柳带媚打了起来。春老和赵楠阳、盖聂两人,则在城门处厮杀缠斗。

    但无论是哪一方放的羽箭都是无情的,无处可逃的孩子、妇孺们首当其冲,接二连三地倒下了。听到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小,荆天明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须救他们,就算是只能救下一个也好。荆天明心意已决,随即还剑回鞘,将手中长剑当作棍棒来使,分打箭楼中众人的右手要穴。荆天明的攻击来得又快又准,大伙儿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点中了穴道。当花升将与刘毕手中的武器因此落地时,两人都不敢相信攻击自己的竟然是荆天明。

    「天明!?你干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对不起。」荆天明说的很小声,却很坚决:「可我不能让你们伤害那些孩子。」花升将看着荆天明脸上那奇异的怒火,惊讶得哑口无言;刘毕却不然,他怒骂了一声,「你真是胡闹!」试图用左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弓箭。花升将只听得一声惨叫,却是荆天明将刘毕的左手给打折了。荆天明紧接着又削断了所有弓箭,他这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箭楼里所有的人都吓傻了。「对不起。」荆天明还是这一句话,「但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下那些无辜的孩子。」

    摆平刘毕等人之后,荆天明立即翻身跃上一座离自己最近的云梯车。他沿着大网网上攀爬,身手敏捷如履平地。只要是还有一息尚存的小孩儿,荆天明都小心翼翼将他们拖下来;相反的,面对前来阻碍自己的秦兵,则是一剑便穿透一个。荆天明云梯爬到一半,往下看,城墙上虽是杀声震天,却是我方占优势。由柳带媚带领的这一小撮秦军,正受到齐国将士们的围剿,连柳带媚自己也遭辛屈节、朱岐、马大声、马先醒四人团团围住;抬头看,巨网上头约莫还有二十来个小孩子,「我得快一点。先救下孩子们,再去支援不迟。」荆天明边想边运起内功,手一拉绳,忽地向上拔起好几尺,就在此时突然从墙外飞来一阵箭雨,越过云梯,掉落在桂陵的城墙上。原来是尾随在云梯后头的秦国步兵已经来到城外,在白芊红的命令下首度发箭攻击。

    「好险。差一点就变成刺猬了。」荆天明望着那些从自己脚下穿过的羽箭,才刚捏了把冷汗,却突然想起城墙上头的众人,忍不住叫了出来,「糟糕不好!」

    那阵箭雨倏地射到,少说也有一两千枝。在墙头搏斗的那些秦兵,不知是什么暗号,纷纷举起盾牌护住自己;柳带媚则是以长鞭卷起一个齐国士兵当作挡箭牌。辛屈节就没这么幸运了,箭雨到达之前,他正出掌拍向柳带媚腰间,双手还来不及收回,身上已连中百来箭,当场毙命;朱岐则是多亏中了柳带媚一脚,滚落到墙角下,这才没事;马先醒眼见羽箭飞来,四周却无处可避,大吼着跳了起来,扑向自己兄弟马大声身上,保住了马大声的性命。

    荆天明见到二马兄弟中箭,顾不得自身安危,急忙从云梯跳下,飞奔过去。此时马大声已将马先醒拖到一旁,马先醒背后中箭,鲜血汩汩流出。马大声急得手足无措,哭叫道:「哥。哥!现在可怎么好?你挺得住吗?」马先醒趴在地上,「你总算叫我哥了喔?承认我比你先出生了喔。很好。很好。」「哥。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是叫马先醒吗?你为什么不醒醒呀!?哥。哥。」

    「没救了。没救了。」马大声对飞奔而来的荆天明说道:「这个笨蛋!他为了救我居然……居然做出这种笨事。」

    马大声站起来,踢了再也不会动的马先醒一脚,边哭边嘀咕着:「笨蛋!笨蛋!我就说不要来桂陵看什么热闹,你偏偏要来。」说着又踢了马先醒一脚,嚎啕哭道:「我说我们压根儿不认识什么齐王,也不认识什么秦王,干么为他们打仗?我说不打,你就偏偏说要打。你明明同意我的看法,对不对?齐王也好、秦王也罢,管他是什么鸟王,谁当还不都一样?就是要吵,就是要斗嘴……哥,你也不想想我们斗嘴斗了一辈子了,没有你,兄弟我还活着干么?还有什么意思呢?哥,你等等兄弟。兄弟我来陪你了。」马大声说到这里,用月牙铲在自己脖间一划,倒在了马先醒身上。「不!」荆天明没有料到向来笑嘻嘻、爱胡说八道的马大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以致于来不及阻止。荆天明伸手按住伤口处,但马大声的血却像喷泉一样泼了他一身,「不!不!不!」

    荆天明跪倒在马大声与马先醒的身边。打从帮高月驱毒开始,他便跟二马兄弟越来越要好,这两人为人开朗,又没心机,什么江湖恩怨、仁义礼节、血缘身分的,马先醒、马大声兄弟俩可说是从来没在意过这些,跟他们在一起,总是说不出的轻松自在。这样的两个人,到底是碍着谁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活着?按照刘毕的道理,他们是为国牺牲了、为齐王牺牲了、为百姓牺牲了。刘毕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有他那种想法的人如果死了,称得上是个烈士。但如果没有这种想法的人呢?那就是白死的吗?

    荆天明踉跄站起,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又流泪了。明明对天发过誓说这辈子再也不流泪、再也不伤心了。那么,现在为什么又流泪了呢?荆天明想要逃,他抛下二马兄弟,不再看他们。

    「至少我还能救下几个无辜的。」他飞奔回方才的云梯车,但在那儿等着他的却是更糟的景况。之前他从云梯上救下来的孩子们,纷纷倒在了血泊里,抱着他们的母亲们也都死了,就连云梯上刚刚还活着的那二十来个小孩,如今也没留下一个活口。荆天明看着这些无辜的、理不应如此丧命的妇孺孩子们,他们身上中的箭,有秦军的、也有齐军、有从城外射来的、也有从城内射出的。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下这些无辜的人?」

    「谁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荆天明摸着孩子们身上的血,再也掩盖不住内心激动。

    「为——什——么?」他发出一声怒吼,但他这声怒吼却被几百个人的吼叫声给盖了过去。「主帅有令,」在桂陵城门外,几百个秦兵异口同声地喊道:「即刻打开城门投降,便放城中百姓一条生路,否则无分男女老幼,血洗桂陵!」几百个秦兵如此喊了七八回,直喊到确定桂陵城内所有人都听见了为止。

    「打开城门……打开城门……」荆天明喃喃念道。若是打开城门的话,这些无辜的人就不会死了,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他脑中掠过。「愿意牺牲的人就牺牲吧,但至少要救下无辜的人。」荆天明一跺脚,边想边向城门处跑去。

    城门自古以来便是军事要冲之地,荆天明赶到时,这里早已陷入混战。藉由云梯车杀入城中的秦军,都往城门处集中不说,鬼谷更是派出众多高手跃入城中,企图将城门打开。柳带媚、束百雨、春老,还有很多荆天明叫不出名字、也不认识的鬼谷高手们正在与路枕浪、端木敬德、高石然、盖聂等人交手。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让谁。眼前这座城门一年多来遭到秦军不断攻击,早已危如累卵,全凭墨家子弟张京房不断的修缮维护,这才撑到此时。秦军与鬼谷众人不知此节,兀自在城门口与众豪杰搏斗厮杀,荆天明却知道,桂陵城门的开关,如今全在于张京房自创的一个机括。荆天明奔过众人身边,跳上城墙石梯,沿阶直上。

    张京房远远见到有人朝自己跑来,本来还很紧张,直到发现来者是荆天明,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天明啊!」张京房笑道:「真是太好了,我正担心这儿的防守不够哪。只要一想到,万一有人识破我的机关,把这儿的三条大绳给砍断,我的心就七上……」荆天明不等张京房说完,截断他的话问道:「就右边这三条绳索?若是砍断了会怎样?」「若是砍断了,那大事就不好了。」张京房蹲了下来,弯着腰指向下面的城门,「你看哪,那城门破得不行了,全靠上中下三道木栅栏……」张京房正说话,却听得耳边咻地一声,一条大麻绳被人拦腰砍断,迸地弹了起来。

    「荆天明!你干什么!?」张京房一杖便打了过去,「你是疯了吗?还是吃里扒外的内奸?!」荆天明没有理会他,只是出剑去砍剩余的绳索。张京房见状,连忙使一招「桑女绞丝」拨开他的长剑。百夫棒法虽然精妙,却不是张京房的长项,几招之间,荆天明又砍断了一条绳索。三条绳索断了两条,只剩最后一条苦撑,一直支撑着城门的木栅栏受压不过,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张京房明知自己不是荆天明的对手,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荆天明将城门打开。张京房心一横,抛下手中短棒,飞扑挡在最后一条绳索上,同时放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呀!」

    高石然听到张京房叫喊,急忙赶来,见到动手之人居然是荆天明,惊叫道:「天明?你干什么?」

    「我要救那些无辜的人。」荆天明头也不抬,试图踢开张京房,但张京房双手紧紧抱住了最后一条绳索,怎么也不肯放开。

    「无辜的人?」高石然问道。

    「你也听到的。白芊红说了,打开城门,便放城中百姓一条生路。」

    「天明。你想错了。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荆天明伸手点中张京房三处要穴,然后一脚将他踢开,同时恶狠狠地回过头来,对着高石然喊道:「为什么我要听你解释?你不过是个连谁是自己亲生女儿都无法分辨的人!」说时迟那时快,荆天明砍断了最后一条维系桂陵安危的绳索。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随着最后一条绳索弹起跳走,数个月来一直维系着两扇再也不堪一击城门的木栅栏,先是发出怪声,最后终于轰然倒下。随着三道栅栏倒下,桂陵城的城门也豁然洞开。不管是城里的人,还是城外的秦军,都被突然倒下的城门给吓了一大跳。在这短暂的寂静中,有人以悠长的内力放声吼道:「白芊红——是我打开了城门——你要遵守约定——白芊红——你要遵守约定——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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